【索夜】龙战骑士（下）
*还有一更，不写（下一）是我最后的倔强！
痛。
前所未有的剧烈疼痛撕扯着夜雨声烦的身体，摧毁着他的意识和精神。他用最后的力气试图按住冰雨，也不知有没有成功，只觉得眼前一黑。
相较之下，好像还是索克萨尔的那种禁术，没有这么痛苦呢……
昏昏沉沉中，夜雨声烦依稀觉得自己被喂下了什么，或许是药之类的东西，全身立刻火辣辣的，仿佛被扔进了火焰炙烤，身上的伤口在这种刺激的覆盖下倒没有那么疼了，只是非常难受。他想睁开眼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眼皮却像被用什么法术粘上了一样，死活张不开。
之后剑客的感知和记忆便断断续续的，没有完整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稚嫩声音：“谢谢。”
这个声音……好像是流云？难道他已经死了，来到流云也在的彼岸了吗？
夜雨声烦费劲全力，终于成功地睁开了眼。
这是一间干净的房间，看布置像是旅馆的客房，他躺在靠墙的一张床上，而流云正拎着一个散发着食物香味的纸袋子朝他走过来。
“夜雨哥哥你醒了！”
流云立刻坐了过来。
“这是哪里……”
流云赶紧拦住挣扎着坐了起来，试图下床的夜雨声烦：“这里是香山城。”
夜雨声烦愣了愣。
那不是微草国的主城吗？？
他脱口而出：“真的假的，原来我没死啊？”
“没呢，夜雨哥哥你也是命大，”流云拍了拍他的手宽慰道，“我前天出门回来后，就发现你昏倒在我房间里，一开始还真是吓了一跳。”
听流云的叙述，夜雨声烦是被直接丢在了流云的房间里，身上很干净，看不出受了什么伤，只是流云怎么喊也喊不醒。
一起被扔在房间里的，还有冰雨和一个丰盛的钱袋子。流云正是借此换了更大的房间，也请了医生来替夜雨声烦诊断。
少年说着把袋子拿给了夜雨声烦，夜雨声烦只看了一眼便认出那是索克萨尔的东西。
夜雨声烦脑海中的疑问还有很多，正好趁此机会将另一个十分在意的谜题抖了出来：“对了，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叫索克萨尔的术士？”
流云面有难色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太不寻常了，夜雨声烦追问：“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流云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片刻后解释道：“我确实见过索克先生，不过不是这里，而是在溪山。”
他的话提醒了夜雨声烦：“对了，说到溪山，蓝雨上下都传言说你被龙劫走了，骑士团还计划要屠龙……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云的表情更迷惑了。
“你不是认识索克先生吗？”少年有些不确定地反问。
“认识索克怎么啦，我还奇怪索克人去哪里了……”夜雨声烦随口答道，他的视线落到墙边安安静静的冰雨上，脑海里那些相关的往事和谜团一一浮现出来。
莫名攻击索克萨尔的冰雨、索克萨尔的禁术、被沐雨橙风赶走后奇妙的存活、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流云消失的传言……
他感到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只是还来不及描摹出一个真相的轮廓，就听见流云说：
“索克先生，他……就是溪山的龙啊。”
夜雨声烦很难说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听完流云的故事的。
原来流云会消失，是因为他在古书中查到微草国有治疗禽流感的方法，但纷乱之中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个十四岁少年的说辞，怀疑他“看多了索菲亚的冒险小说”。他只能斗胆求助于据说百试百灵的溪山之龙，未想真能得到索克萨尔的回应与帮助，通过传送法术来到了微草国。只不过，远距离的传送法术对施展之人的消耗巨大，龙也不例外，索克萨尔短时间内无法再次使用，回蓝雨国只能靠流云自己。
原来摔下山崖后，是索克萨尔现身为龙，救了夜雨声烦一命。他体会到的踏实触感，正是索克萨尔载着他向安全的空地飞行。之后前往湖泊中心的岛屿，也是索克萨尔驮着他飞到目的地的。
原来所谓的禁术，其实就是索克萨尔不想再让他察觉到端倪的借口。还有他们找到冰雨后，那簇消融冰雪的火焰，根本不是什么禁术，而是龙族自带的喷火天赋——这些，索克萨尔自然不想让夜雨声烦看见。
原来冰雨的攻击，是那么的顺理成章——索克萨尔是龙，屠龙的名剑，自然要斩向他。
对了冰雨！
夜雨声烦又朝那柄名剑望过去，与那天的躁动截然不同，冰雨正鸦雀无声地倚靠在墙边，像任何一把最普通的武器。
流云瞧见夜雨声烦的视线，顿时紧张起来：“夜雨哥哥，你不会还想去屠龙吧……”
“小鬼想什么呢，”夜雨声烦伸手揉了揉流云的头发，“我是担心索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更多的话他没敢说，比如索克萨尔是否躲过了冰雨的袭击，自己到底是不是再次为他所救，现在还有没有蓝雨的其他人在追杀他……流云已经承担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责任，夜雨声烦不想再给少年的重压添上一斤一两。
“有没有纸和笔？我要给骑士团写一封信。”
夜雨声烦正洋洋洒洒写着信，流云却坐不住了：“香山城一年一度的竞技大会要开始了，我之前报了名，现在得出发了。”
这大会夜雨声烦也听说过，他还知道去年的优胜者飞刀剑经常被拉来和他做比较：“今天还能报名吗？”
当然是不能了，流云很遗憾：“如果夜雨哥哥参加的话，肯定能拿到王不留行的奖励吧。”
香山城竞技大会的冠军，可以获得微草国主君王不留行的一件奖励。夜雨声烦顿时明白了流云为何要参加这场大会——能治疗禽流感的珍贵药草，只在微草的皇家园林里有所种植。
他拍了拍流云的肩：“流小云，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送走流云，夜雨声烦终于写完信后，下楼准备去驿站投递。他刚走出旅馆的大门，就听见远远地传来爆炸的声音。
“怎么回事？”他迅速朝声音的方向望去，看距离似乎离城市很远，黑灰色的浓烟滚滚冲天，依稀还能看见火光。
香山城里的人却意外地很淡定。
“又是竞技大会的哪个选手放错法术了吧，”有人这么推断，“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规模的法术。”
不，不是……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止住了所有的窃窃私语。人们疑惑地抬头眺望，随即惊恐地尖叫了起来。
“怎么会有龙！”
夜雨声烦手持冰雨，飞奔出了香山城。
从龙现身起，冰雨便开始不断地散发出危险的寒气。离爆炸的地点越近，刺入皮肤的温度就越来越低，即使是放置在剑鞘中仍不免感到冰冻刺骨，夜雨声烦不得已只好将利刃抽出。
幸好这回不像上次在湖心岛，冰雨倒是安安稳稳地待在夜雨声烦手中，一动未动。
夜雨声烦心神不宁地赶到了龙的所在地。
伫立于原野中的是一条黑龙，有溪山城最高的塔楼那么高，夜雨声烦注意到它脚下的牧草已有些焦黑，显然是之前爆炸的始作俑者。
他还来不及规划一条攻击的路线，就听见前方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是冰雨！来得正好！”
话音未落，几道锐利的冰棱朝他袭来。
夜雨声烦身形极快地闪躲：“干什么干什么，不要误伤友军啊！”
“友军？”另一个陌生的女声嗤笑。
更多的冰锥飞来，光靠躲避已不能保全自身，夜雨声烦只得举起冰雨迎接扑面而来的攻击。
上挑、格挡、三段斩……
然而一人难敌四手，很快又有一支冰柱瞄准了他的一道空隙。
糟糕！
所有的方向均已被封锁，夜雨声烦甚至能看见那根冰柱的尖端闪烁着无情的冷光，仿佛是在嘲笑他的大意。
就在他准备将敌人刺穿之际，一道黑色的火焰从天而降。冰柱瞬间融化，雪水很快消失在烈火之中，发出一记轻响。
这声音太过熟悉，和夜雨声烦回忆中的情形渐渐重合，他带着点不可思议的语气开口：“……索克？”
身后的龙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呜咽，像是回应。
夜雨声烦急了：“不是，索克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想杀你！我也没想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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