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潜

为你臣服,为你捍卫

【索夜/喻黄】深海宝藏

*按照惯例狙了一下全国一的作文,虽然跑得很偏了

2017年的    2016年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将白日里碧蓝的天空染上了浓厚的金色,天际线下深邃的海也显得波光粼粼。

流云丝毫没有回家的打算,百无聊赖地晃悠到了沿海小镇最南边的角落。和远处喧闹的港口不同,这里极为安静,满耳只有海水起伏的绵绵声,偶尔有三两只海鸥的鸣叫。

而今天,流云意外地发现,这个角落竟难得地多出了一个陌生的人影。

小镇并不大,镇上常驻的居民大多眼熟彼此,即使流云年纪不大,也能清楚辨认出一个人是土著的镇民还是外来的异乡客。

不过今天恰好有远航的船只到港,有陌生人也不奇怪。只是,眼前的人一袭深色的长袍,身形苗条颀长,怎么看都不像是船上的水手。

换做是其他镇民,或许会警惕,或许会避之不及;但流云正处在对外边花花世界充满好奇的年龄,一点也不紧张,跑过去主动招呼道:“你好!你是第一次来我们镇吧?”

陌生青年侧过头去看他,流云终于看清了青年的样貌,一时有些错愕。

那是一张极为俊美的脸,白皙的皮肤完全不像经受过风吹雨淋,一双乌黑的眸子像海一样深沉,却因流云的话又带了点友好的笑意。只可惜,青年的兜帽下露出了几缕银色的长发,平添了几分怪异,流云不禁为他感到遗憾。

“你好,”青年礼貌地回应,顿了顿又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嗨呀,”流云一屁股坐了下来,指了指身后伫立的雕像,“只有第一次到蓝雨镇的人,才会特意绕路来看夜雨的雕像吧!”

他说的没错。这座夜雨声烦的雕像,是用了上好的石材,从他冷峻的脸庞线条、到英气十足的眉眼,也能看出雕琢上费了一番功夫。不过,雕像虽然高大,但也算不上鸿篇巨制,更不是出自什么著名艺术家之手,再加上选址偏僻,顶多也就在流木号的出海日会在这里举办一些纪念活动。

“我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青年肯定了流云的部分推测,“不过抱歉,我不太清楚……夜雨,是那个有名的剑客吗?”

他这个说法让流云觉得有些奇怪,还是点了点头:“对啊,他可是我们蓝雨镇最有名的剑圣!”

“那,”青年继续问道,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抛出了一个多荒诞的问题,“他现在人还在镇上吗?”

这回流云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诧了:“你在说什么啊……”

“夜雨声烦,是一百多年前的航海家啊!”

 

短暂的震惊过后,流云还是义不容辞地开始给青年讲述关于夜雨声烦的传说。

夜雨声烦出生在这座沿海小镇相当普通的一个家庭,但他的身手可不普通,成年的那年横扫了镇上的竞技场——而后在一场对决中,败给了在港口修整的海盗迎风布阵。

小剑客缠着船长继续比拼,而迎风布阵马上就要起航离开小镇,便没有答应。谁知第二天,夜雨声烦出现在了迎风布阵的船舱里。

之后的故事趋于平淡,无非是那些海上冒险都有的遭遇,夜雨声烦的剑技和航海经验,也都在这过程中飞速成长。

过了几年,迎风布阵宣布金盆洗手,把他的船只和伙计们都交给了夜雨声烦。这时时代已经变了,海盗的生计没有以往好做,名声也不光彩,而造船的技术正在迅猛发展,夜雨声烦已经能去往很远的岛屿和国度,便干脆带领船队做起了贸易商人的生意,每次出海都能满载而归。不久之后,他便攒足了一大笔钱,得到了第一艘从头到尾属于他自己的船——流木号。

而后,夜雨声烦开始了一段奇妙的旅程。他一反往常,放弃了先前开辟的路线,而是前往了另一个鲜有人迹的方向——有人认为他是找到了什么藏宝的线索,目前已不可考——三个月后,他们遇上了一场规模罕见的暴风雨,所幸流木号十分结实,带着全船人飘荡到了一座无人的岛屿。

除了夜雨声烦。

船员们搜寻无果,只得返航,幸运的是岛上有一些稀有的植物和矿石,替他们挽回了一些损失。自那之后,夜雨声烦杳无音信,一些船员如迎风布阵那样选择了更为安定的陆上生活,一些则离开了夜雨声烦的船队,在别处继续他们的冒险。

离开的人中,最出名的便是海无量,他凭借一身精妙绝伦的东方气功家喻户晓,而十年后在之前的无人岛上救起夜雨声烦的插曲则成了他的人生故事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夜雨声烦仍是十年前的模样,海水和风霜似乎无一在他身上留下光阴的痕迹。更令人惊奇的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距他遭遇那场暴风雨早已过去十年,只说自己醒来就发现睡在了岸边,除了一身衣物,连佩剑冰雨都消失不见,只好一边发起求救信号,一边在无人岛上探险。

他说着拿出了一些珍稀的宝物,海无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十年前,他也参与了对那座岛屿的搜寻,获得的只是一些与之相比算是廉价的东西。

他们回到了蓝雨镇,并借此过上了可谓是优渥的生活。夜雨声烦在镇上的宅居几乎被踏破门槛,人人都想知道,他究竟从哪里找到了这么多的宝藏。也有人赶到他现身的那座无人岛再做搜寻——那座岛之后便不可称作是“无人”了——均是毫无所获。

就算是夜雨声烦这般喜爱与人交谈的船长,最终也不胜烦扰,次年在一个风平浪静的春日,带着新船队离开了蓝雨镇。

他的余生也充满了数不胜数的航行,不仅开辟了数条全新的航线,甚至还有代替使臣去对岸的国度谈判,在商讨停火的会议桌上舌战群雄的奇妙经历。

只是这些故事,都没有先前那长达十年的消失充满了神秘主义色彩,夜雨声烦也再没去过自己现身的那片海域。

蓝雨镇无疑成为了他停歇的港湾,而流云现在所在的这片空地,则是夜雨声烦生前在蓝雨镇时,每天风雨无阻必会到访的地方——因此在他弥留之际,应他本人的要求,蓝雨镇在这里建造了一座雕像。

夜雨声烦一生未婚,膝下也无养子,去世后,他的遗嘱公布于世,除了极力要求海葬,事无巨细地安排了财产的捐赠,洋洋洒洒的大片文字中有一句话让许多人疯狂:

关于诸位都很关心的深海宝藏,线索在一个只有我能开启的地方。

 

“只有夜雨能开启的地方?”青年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语气温柔得似是要把字句含在唇齿间融化了。

“是的,原话就是这样,”流云摊了摊手,“不过这么多年来,‘无人岛’也被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找到……”

青年思忖着,片刻后微笑道:“或许,线索并不在那个岛上。”

“如果不在那个岛上,那不就更难找了?”流云皱着眉头,确实这样的话,可以说是大海捞“珍”了,“当然了,也有人说,夜雨当年已经拿走了最后一批宝藏,之后的人再怎么找,也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一切都是他为了名利放出的噱头而已。”

青年的笑容淡了一些:“我想,他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对吧!”流云猛地点头,对青年的反驳很是满意的样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英雄的看法总是一样的!我叫流云,你呢?”

“我的名字啊……”青年被他逗乐了,似乎是为了让流云听清楚,一字一字郑重地道:“是……索克萨尔。”

 

索克萨尔已经很久没有向别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上一次他念出这几个字,还是夜雨声烦漂浮在他的面前,和他互换彼此姓名的时候。

而那时,距他在海国边境捡到夜雨声烦,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原本他们的语言并不相通,幸而索克萨尔精通各类神奇的法术,略一施展,他们便立刻听懂了彼此到底在说什么。

不过其他人,或者说其他人鱼说的,夜雨声烦依旧听不懂。

他们和索克萨尔也不一样,全部在海水里游走,不像索克萨尔那样能给能用法术在海水里生生划出一块空气稀薄的区域,水中的声音和空气中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是不一样的。

“现在,应该能听懂了吧?”索克萨尔微笑着说,“你好,我叫索克萨尔,五天前在海的尽头捡到了你。”

“索克?谢谢你救了我。你的声音真好听。”夜雨声烦说话直白,不吝赞美。

索克萨尔是海国的人鱼皇子,他向来不喜欢那种奉承,但这话由夜雨声烦说出来,不知为何听起来就无比地真诚,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睛剔透而干净。

“我叫夜雨声烦,”人类剑客负伤的身体还未恢复,但说话的力气总还是有的,“来自海边陆地上的国家。这里是海底吗?你们都是……人鱼?”

“你可以这么认为,”索克萨尔点头,乌黑的长发随之波浪般地晃动,“这里是海国。”

 

夜雨声烦刚醒的那几天,索克萨尔一直陪着他。人鱼的药物夜雨声烦自然无法使用,幸运的是他只是在暴风雨中受了些皮肉伤,靠索克萨尔好友灵魂语者的医术勉强能缓慢康复。

他们聊了许多,夜雨声烦说的时候居多,他有太多五光十色的海上经历,仿佛怎么讲也讲不完。

“你也是偷偷溜出来的?”索克萨尔抓住了一个细节,难得好奇地问。

“第一次是,之后就不算是了,”夜雨声烦反驳了一下,随后惊道,“等等,什么叫‘也’?”

剑客已过了懵懂的少年年纪,很快反应过来:“难怪你会出现在海的尽头!”

“嗯,”反正他们说的其他人鱼也听不懂,索克萨尔倒是大方承认了,“继位后再想出去,就很难了。”

夜雨声烦“啊”了一声:“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其实并不算很麻烦,收容一名异族当然在海国皇子的权力范围之内。溜出去的机会被毁了是有些可惜,但这几天和夜雨声烦在法术空间中的相处,让索克萨尔重新审视起自己对海上空气的接受能力:兴许这次没能离开海底,对索克萨尔的身体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现下他不会像海国传说中的那样,毫无抵抗力地被空气同化为海面上的一团泡沫。

“还好吧,”索克萨尔的回答却带了点私心,“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多讲几个故事给我听吧。”

夜雨声烦撇撇嘴,一点也不愧疚了:“怎么觉得我像一千零一夜的主角似的。”

“一千零一夜?”

夜雨声烦絮絮叨叨地给索克萨尔解释,新任的海皇听完,心中却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先前他计划过逃离海底,这些天也不是没畅想过和夜雨声烦一起离开,现在的这个冲动是第一次诞生,却比之前的那些更加天马行空。

“怎么了?”夜雨声烦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想到什么了?”

“确实很像,”索克萨尔故作轻松地说道,“如果夜雨是我的皇后,那就更像了。”

“你、你乱说什么呢……”夜雨声烦轻轻咳了一声,微微侧过头,耳朵和脖子却露出了可疑的赤色,像艳丽的红珊瑚,“你再胡说,我就不讲了!”

索克萨尔想,他真是把他逼急了,才能让夜雨声烦用不说话来作为威胁。

可他真的没有胡说。

 

有的事情一旦想通,就会像一轮巨大的漩涡,将理智吞噬得一干二净。

幸而索克萨尔抵御漩涡的能力很强,非常及时地抽身离开——好几天夜雨声烦没有再见到他。

索克萨尔不在,海底的日子就变得相当无聊。夜雨声烦的身体恢复了大半,已经能在海底自由行动,但他很乖巧地听从了索克萨尔的叮嘱,并没有到处乱跑:索克萨尔刚刚上任,他要是不安分,那就是真的要添麻烦了。

索克萨尔再次光临时,夜雨声烦缠着他要学海国的语言:“我总觉得他们在背后嘀嘀咕咕说我的坏话!”

他眼神里满满的委屈和无辜,看得索克萨尔心都快软成了一壳贝肉:“好吧,你想学什么?”

夜雨声烦有模有样地学了一句:“黄少天。”

除了没有人鱼吐气时的泡泡,真的是很像了,索克萨尔莞尔:“这是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在人鱼语里听起来这么奇怪的吗?是什么意思啊?”

索克萨尔想了想,实在是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大概算是音译,不过一定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黄是你的发色,少是你的年纪,天是你来自的远方。”

“听上去真不错,”夜雨声烦满意地点头,“那你的名字呢?不是索克萨尔,要人鱼语里的那个。”

索克萨尔挥了挥手,大概是撤销了他们之间的法术:“喻文州。”

“喻文州?奇怪,好像没怎么听其他人念过啊。”夜雨声烦疑惑地说,殊不知他此刻的问题落在索克萨尔耳朵里只是一串奇怪的叽里呱啦。

但这么多天下来,索克萨尔已经很熟悉他的思路,大概能猜出他在疑心什么,重新施展法术后说:“一般不会这么喊我。”

“哦……知道你是海皇了,”夜雨声烦自己都笑了,“那尊贵的海皇大人,能教我几句骂人的话吗?”

“嗯?”

“就是说,学习一门陌生的语言,不都是从脏话开始学起的吗?”夜雨声烦头头是道,“下次他们再指指点点,我就可以直接喷回去了!”

这是什么逻辑,索克萨尔无奈地伸出食指按住夜雨声烦的嘴唇,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了。

“好吧好吧,”夜雨声烦举手投降,“那从表白开始,总可以了吧?‘我爱你’怎么说?”

他盯着索克萨尔,目光热切,像是真的真心实意想学到一点什么。

索克萨尔轻轻笑起来,无比温柔地说出了那句话。

“等等等等,我没听清,”夜雨声烦抓住他的手臂,就差摇了起来,“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后来夜雨声烦还让索克萨尔把学过的词句都写了下来,灵魂语者来看他时,他就掏出石片让对方复述,成功达到了巩固的效果。

但除了灵魂语者,其他人鱼似乎都不太愿意和这个异族交流,即使夜雨声烦努力操着一口蹩脚的人鱼语向他们示好。

他的身体终于完全恢复了,这也使得他愈发怀念起在海上纵横驰骋的日子。

他觉得这样的打算会有一点自私,但想到索克萨尔最初的愿望,又觉得未尝不可一试。

“文州,”这天索克萨尔疲惫地归来,枕在他的膝上,夜雨声烦抚摸着他柔顺的长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回去。”

不是“是否愿意”,而是“想要”。

索克萨尔闭上眼睛。

“我也想,”他平静地说,“但抱歉,我不能,少天。”

他第一次仔细地阐述了海皇的权力与责任,海国的王,承担着将整个海底与现世隔开的重要职责——这也是为什么索克萨尔必须在继位前离开这个国度。

皇冠与枷锁,同时加身于他。

“当然,少天想走的话,我可以送你走,”索克萨尔轻声说,“这也是我的权利。”

夜雨声烦罕见地犹豫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他有点烦躁地说,“虽然对你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想当海皇的人鱼应该也挺多的吧?”

“他们都承受不了隔离法阵的压力,”有些自负的话,索克萨尔说出来却显得很平常,“不过,我确实在寻找替代的方法。”

根据索克萨尔的说法,他正在海国皇室的宝库里寻找合适的法器,试图转移法阵,不仅减轻他的压力,更是减轻未来所有海皇的负担:一个群体来保管法器,比一个人鱼承担压力要合理多了。

只是这个匹配并不顺利,快则一触即发,慢则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我会尽快,”为了让夜雨声烦放心,索克萨尔信誓旦旦地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马上来找你。”

夜雨声烦漂浮在水中,海底是他深爱的人鱼,而海上是他追逐的冒险和自由。

“好,”他咬牙说,“那我来替你看完那些你来不及看的风景。”

 

夜雨声烦走的那天却并不顺利。

一群或眼熟或眼生的人鱼拦住了他们,为首的那个严肃地俯身,开口的声音十分严厉:“您不能就这样放走了他,这位异乡人知晓了海国的所在,按照记载——”

他瞥了一眼夜雨声烦右耳的耳坠:“他可以带走百变石,可以带走任何您允许带走的宝藏,但他唯独不能带走关于海国的记忆。”

他说完后,四周便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等候着海皇的发落。

“我说,”响起的却是夜雨声烦的声音,“你们人鱼族那么多法术,就没个可以发誓的吗?或者签订合同、协议、契约的?”

人鱼们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从未用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

“当然有。”索克萨尔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缓缓地吟唱起来,深邃的海底亮起一抹浅白色的光:“你的许诺是什么?”

夜雨声烦单手按住胸口:“永不泄露关于海国的一切。”

他又飞快地加上了一句:“永远忠于海皇喻文州。”

索克萨尔的吟唱慢了一拍,不过这无伤大雅,银色的光芒笼住了他们:“你的名字?”

“夜雨声烦,”他顿了顿,复又订正道,“黄少天。”

索克萨尔吟唱的尾音落下,用人类的语言道:“夜雨,吻我。”

 

夜雨声烦毫不迟疑地吻住了他。

那是一个海底所没有的温度的吻,索克萨尔想,他或许比传说中的火更热烈。他从不知道人鱼的心也可以有那样猛烈的跳动,盖过了水流声,甚至同胞们的惊呼也只是模模糊糊地传入耳朵。

直到光芒黯淡下去,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事已至此,实在是没有继续拦住夜雨声烦的理由了。

“文州,”他站在滔天的海水前,并没有一丝害怕,“谢谢你。”

他忽地抽出腰间的宝剑冰雨,掷给了准备开启法阵的海皇:“我在大陆的最南端等你。如果我不在,拿这个给镇上的人看,他们会帮助你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索克萨尔温和地致谢,倒是搞得流云有些不好意思。

“哪里,你客气啦!”他抬头一看,天色已经全然变黑了,“这么晚了,我也得回去了。”

流云确实不大,还没到夜晚也能独自在外逍遥的年纪,索克萨尔同意道:“快去吧,你的家人该担心你了。”

流云愁眉苦脸起来:“我倒是希望他们别管我这么多!要知道,夜雨在我这个年纪,已经偷偷出海啦!”

索克萨尔若有所思:“你也会剑术?”

“当然了,”流云自豪地说,“我可是去年竞技场的冠军呢!”

“那太好了,”索克萨尔说着,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剑来,“就让它作为故事的谢礼吧。”

宝剑有些陈旧,却仍能看出是一方好物,流云有些迟疑:“我……”

“别客气,”这下换索克萨尔说这句台词了,“它的主人若是知道,一位夜雨的粉丝收留了他,他也会感到高兴的。”

“你怎么知道……?”

“流云和流木,”索克萨尔说,“听起来很像啊。”

流云开开心心地收下了谢礼,到底年纪不大,喜形于色,忽而又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呢,住在哪家旅店?要我带你回去吗?”

索克萨尔摇摇头:“不用,谢谢你。我再看一会儿海。”

 

直到流云走远了,索克萨尔的目光落到了雕像右耳的耳坠上,纵身一跃,再落地时石制的耳坠便已在他的手里。

深色的兜帽因他的动作滑落下来,银色的长发潮水般地倾泻至腰间,在海边的夕阳下熠熠生辉,仿佛海底最漂亮的水母。

那耳坠,是夜雨声烦临行前,他送他的百变石。

可以变成任何模样,却只有他们能够打开的法器。

当年,夜雨声烦将其他海国宝物藏在了这中间,没有任何人察觉到端倪。而索克萨尔见到雕像的第一眼,便认出了这只耳坠,在听完流云关于夜雨声烦遗嘱的叙述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将深海宝藏的线索,放在了这只耳坠中。

不过将百变石放置于雕像间,颇有点大隐隐于市的味道,也就夜雨声烦能想出这样出其不意的点子。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线索,是夜雨声烦只想让索克萨尔知道的?

 

“你说你遇到了一个奇怪的陌生人?”

流云的奶奶是镇上最老的铁匠,仔细端详了宝剑,厉声说道:“乖孙子,这可是冰雨啊!快,快带我去见他。”

他们赶到了蓝雨镇最南边的角落,夜雨声烦的雕像仍伫立在那里,远远眺望着海面。

而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晚了……”老人喃喃着,抱紧了手中的宝剑。

眼尖的流云却很快发现,夜雨雕像右耳的耳坠被摘了下来,而旁边的地上,散落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纸条还有些湿润,流云伸手一摸,似乎还能触碰到细腻的泡沫,上面是一行工整的字,书写的却是他完全不认识的语言。

他们不知道,那句话索克萨尔和夜雨声烦都能看懂:

文州,我爱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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