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潜

为你臣服,为你捍卫

【喻黄】Masquerade(中)



黄少天本打算直接掀翻那些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虽然人多有点麻烦,但对面又不是个个都像王杰希,算上喻文州,突围出去应该没什么困难。只是喻文州有别的打算,又给他上了个束缚魔法,黄少天不方便挣脱,便由着喻文州和那些人把他搬进了另一个房间。

血族不会轻易死亡,但伤着累着终归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黄少天好些天没躺过床,此刻硬邦邦的病床在他眼里都显得亲切可爱了,几乎是一沾到崭新洁白的床单就合上双目,仿佛睡死了过去。

他敢休息,是有十足的把握,这些人并不会将他置于死地,更何况现在他还多了一个同伴。

尽管这个同伴下手着实不轻,黄少天不得不承认,之前的检查也好抽血也好,根本上对他而言无足轻重;真正让他的身体沦陷于虚弱和疲倦的,还是喻文州最后那道魔法。

这样的手段又让他不得不设防。有趣倒是很有趣,黄少天想,精通人类魔法的血族,说出去指不定比有妖刀之名的夜雨声烦更让同族惊艳。

也许这位同伴很快就将不那么鲜为知晓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被灌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药水,仗着自己与众不同,黄少天照单全收,也没起什么危险的反应,倒让那些研发人员有点焦急了。除此之外便没什么事,直到一个有些阴沉的傍晚,喻文州第一次走入这间病房,看见黄少天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以防万一,他还是要确认一下:“准备好了?”

他问的时候假装在从工具箱里拿东西,将姿态做给不知到底存不存在的监控魔法看。

黄少天嗤了一声,完全不害怕的样子:“难道你还能弄死我?”

喻文州微笑:“那可难说。”

他却不是挑衅,话音刚落黄少天的身下便浮出一个花纹繁复的巨大法阵,银白的圣光几乎灼伤黄少天的眼睛。他不得不眯起眼望向喻文州,这位新同伴从容不迫地拎起了那个黄少天以为只是演戏道具的小箱子,又朝黄少天靠近了一些,和他一同被光沐浴,然后空着的手抓住黄少天的手腕:“走吧。”

走廊里的警铃声盖过喻文州喃喃的咒语,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魔法生效。黄少天感觉虚空中有一股力量攫住了他,拼命将他往某个地方拉扯,五脏六腑在空气的挤压中几乎要被撕碎,相比之下喻文州掐着他的力道几乎算得上若有若无。

短短的几秒仿佛被拉长成了一整个烈日炎炎的夏天,熟悉的黑暗终于铺满视野时,黄少天像是在极昼下被暴晒了几十个白天和白夜那样浑身脱力,本就比常人冰冷的身体透着一缕较以往更刺骨的寒意。

他艰难地瞥了喻文州一眼,对方的脸色比寻常的血族更苍白一些,看来刚才也很不好受。

一直扎在身上的那道锐利的视线忽而就柔软了,喻文州动作一滞,下一刻就接住了黄少天倾倒过来的身体。

 

黄少天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醒过来的。熟悉的摆设让他十分安心,起床站到地上却稍微顿了顿——他的嗅觉不比其他同族,空气中血的味道向来是难闻到的,但此时他蓦然察觉到一丝陌生的气息。

他站稳了,很顺手地打了个响指。他不算擅长法术,现在身体状况又不太好,这样简单的法术施展起来都有些困难,眼前的空气中应声显出了一些影影绰绰的幻象。

他并不意外地看见了魏琛和方世镜,一贯好脾气的方世镜这回无情地拿走了魏琛叼着的烟,没能亲眼看见魏老大吃瘪的黄少天还觉得有点遗憾。然后空气抖了抖,喻文州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浮现在他面前。

黄少天愣了愣,他是真没感觉出那是喻文州,或许是先前在研究所他隐藏得太好,或许是人类魔法和血族法术带给他的体验本就是不一样的,又或许是这样的喻文州和他脑海中短促而深刻的印象浑然不同。

喻文州是自己过来的,没有同魏琛和方世镜在一起。他一直盯着黄少天,似乎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什么情绪——黄少天想到自己被他不容分说地丢了两道魔法,还是对血族杀伤力巨大的那种,而喻文州一点没担心或愧疚的样子,就莫名有点生气起来。

影子忽然有了动作。喻文州站起来,合上眼又睁开,并不实际存在的手穿过黄少天的身体,停留在床的上方。

看来他察觉到的是残留的魔力波动,黄少天了然,动了动手脚却全然没感到自己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又迅速去看喻文州的影子究竟施展了什么——然后什么也没有看到,幻象如同蒸发的水汽一般即刻消失了。

黄少天有点心惊胆战,他认不出喻文州那个手势是什么法术的开端,但这是什么情况他还是清楚的。

喻文州是对他做了什么,要特意抹去后半段的魔力残留?

他迅速换上衣服,推门出去,这才听到远处传来舒缓的音乐和低沉的喧闹。

他飞快地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遍,这个时节,蓝雨应当没有什么重要的活动。他狐疑地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一眼看到走廊窗外的景色,竟已是夏末的情形。

都怪喻文州。他居然睡了这么久?

 

黄少天来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引来了不少同族的注目,他早就习惯了接受这样的洗礼,毕竟他身体里流淌的血液的味道据说对血族是巨大的诱惑——他自己是无法直观地体会到这一点的。

有点麻烦的是这居然是场血宴,所有血族都戴着精致的面具,显得黄少天格格不入。他应该马上回去先拿个假面再来,只是目光如血猎缤纷的子弹那样一扫,立即就捕捉到了喻文州的身影,也顾不上那么多,步履如风地从大厅中央穿了过去。

奇怪的是并没有同族纷拥上前,或者说确实有几个蠢蠢欲动的,却被同伴拉住,使了个眼色拉住。黄少天并没有漏过那些小动作,同样的,那些细碎的嘀咕也没有逃过妖刀听力绝佳的耳朵:“你疯了吗,他身上有索克的标记。”

黄少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不好看。

他盯着喻文州,喻文州端了杯血饮倚在墙边,以他为中心的一个小圆的范围内居然没有一个血族,只有远远地有一些观望着不敢上前的,境况倒是意外地和黄少天的有些类似。

感受到黄少天的视线,他侧过脸,黄少天由此看清了他脸上覆着的面具。

然后他踏入了那片宛若施展了隔离法术的领地,横冲直撞地来到了喻文州面前。

“你什么意思?”黄少天质问,他的音量有些大,最近的几个血族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喻文州松手,一个小法术送走了高脚杯:“魏长老和方长老走之前,让我好好照顾你。”

“走?他们去哪儿了?”信息量太大,黄少天甚至有种自己躺了不止半个月的错觉。

喻文州没回答,黄少天看不出他是真的不清楚还是不想说或不能说。

“不说就算了,”黄少天直觉喻文州不是好套话的,“然后,这就是你‘照顾’我的方式?你是不是太不尊重我了?”

他是真的生气了,和之前在房间里那种别扭的小情绪不同,甚至扯出了一个不冷不热的笑,喻文州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而后耳边忽然一凉,那个与他气质并不太相称的骷髅假面滑落到地上,一同坠入空中的还有几根黑色的发丝。

被剑气划过的地方不仅不冷,反而有些温热。更多疑虑的目光探了过来,还有更加跃跃欲试的。喻文州神色微微动摇,他一言不发地盯着黄少天,然后动了动手指。

那一刻黄少天是有些冲动的,冲动过后就又有那么一点后怕,毕竟从现下的情况看,魏琛已经正式把蓝雨转交给喻文州了。黄少天并不想真的招惹新任的长老,别的谁也好,对喻文州更是——魏琛和方世镜要他所做的,不正是为了这一点。

然而一切似乎正在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黄少天当然认得六星光牢这个法术,来不及想挣脱的对策便被喻文州按住肩膀:“我想少天你应该知道,在血宴上摘下血族的面具意味着什么?”

黄少天皱了皱眉,他其实不太出席这种场合,其中的规则自然是记得混乱不清。只是喻文州一提,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还没有反驳,就被喻文州的下一道法术包裹住,和喻文州一起旋风一般地离开了光线昏暗的大厅,留下一个断了系绳的面具和一连串窃窃私语。


TBC.


都是情趣,不要在意。

一个OOC的脑洞,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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